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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教师张芸眼睛看不见,心里有阳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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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老师,那么我的岗位应该在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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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是初秋里的节日,和自然流转一样,这个时节,教师们迎来了新生,而之前培育的桃李们,都步入了新的人生阶段。

教育的意义,在传承,在感恩,同时也在反思,在精进。在福州金山中学,有这么一位几近失明仍坚守在三尺讲台的老师,执教的33载时光如白驹过隙,现在的他早已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

他叫张芸,是福州金山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

张芸办公桌上日历的数字,还停留在年8月。

那是蝉鸣的夏日,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散落在了讲台上,教室里的书声琅琅,空气中的粉笔灰与张芸的影子交织在了一起。

这一年,是他站在讲台上的第23年。

△张芸

与夏日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样,命运突然给了张芸的生活一记狠狠的急转弯。

下午,张芸下了课回到办公室,打算批改当天学生的作业。

翻开写得密密麻麻的作业本,他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他突然看不清纸上的字——那些文字就像散落在白纸上的黑芝麻一般,没有形状,无法阅读。

“我们平时看字都是正常的方块字对吧,而我看到的,是像油条一样扭曲的文字。”

扭曲的视野如同失了焦的相机,他能看到的世界,突然就变成了模糊的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芸去遍医院,得到的诊断结果,都是相同的。

他所得的,是视网膜色素变性伴生眼底*斑,一种病理尚不明确、目前还没有有效治疗方法的眼疾。

视网膜色素变性使张芸最外圈的视神经全部死亡,而伴生的眼底*斑,让中间的视神经也开始渐渐死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视力只剩0.05。

这是近乎弱视的视力,即使是很大的字,也需要很费力才能看清楚。与此同时,他能看见的周边视野也在渐渐缩小。

张芸所剩的,仅仅是一点管状视力,这样的感觉就像通过一根管子看东西。

“学校领导也劝过我,要以眼睛为重,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行*工作。我自认为我是一名老师,那么我的岗位应该在课堂。”

每个工作日的中午和傍晚,张芸都会请学生到办公室读作文,然后与学生进行交流。这是张芸视力下降至无法阅读后,批改作业的特殊方式。

如今,张芸的视力只有不到0.01。

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对他来说却很重要。因为有了这0.01,他的眼睛尚且能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光。于是世界就不是纯粹的一片漆黑,而是黑白。

黑与黑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有了黑白,张芸至少能看到与自己面对面的物体的影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离开讲台。失明后,备课所花费的时间变成了从前的好几倍。他需要把课文牢记在脑海中,再整理出需要讲解的地方,打好腹稿,安排好每一个需要书写在黑板上的知识点。

不过,得益于黑板高对比度的黑底白字,他可以很精确地找出自己写的知识点在黑板的位置。而这些所依靠的,就是最后那一点仅存的光感。

实在需要查资料身边又没有人的时候,他会使用助视器。

那是一种可以对纸质文本进行即时增加对比度的一个和大屏智能手机差不多大的机器。他熟练地将助视器开机,放在手边的一页A4纸打印的流程表上。

视力急剧下降的日子里,妻子总是无微不至地陪伴在张芸的身边,陪着张芸备课。在校园里,总能看到这对恩爱的眷侣在校园里手牵手走在一起。张芸说:“我和我的妻子相当于是‘人’的一撇和一捺,是牵手之人,要彼此支撑我才能前行。”

听觉与触觉,成为了张芸需要调动的最重要的两个感官。他甚至可以通过脚步声来辨认不同的人,对于办公室、家里及教室内物品摆放的位置,他也了如指掌。

著名作家博尔赫斯在失明的日子里曾说:“因为我发现我是在逐渐失明,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沮丧的时刻。它像夏日的*昏徐徐降临。盲人与黑暗无缘,我的四周是发着光的朦胧一片。”

△博尔赫斯

由于失明的客观事实,博尔赫斯长久地沉浸在这个常人不愿光顾,或者不常光顾的神秘世界。相比于光明、现实、理性、清晰、有限的世界,他似乎更愿意停留在这个世界里,并从中提取独特的经验。

博尔赫斯并不把它看成是一种结束,相反,他觉得这是新经验开始的证明。

我想,张芸大概也是如此吧。正如那句话所言:“那些没有杀死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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